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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回 众娇娃全名全美 各公卿宜室宜家

正文 第六十二回 众娇娃全名全美 各公卿宜室宜家 (第1/2页)

词曰:
  
  亭亭正妙年惯跃青骢马。【全文字阅读.】只为种惰人诉说灯前话。春
  
  色九重来香遍梅花榭。共沐唱随恩对对看惊姹。
  
  调寄“生查子”
  
  天地间好名尚义之事惟在女子的柔肠认得真看得切。更在海内英豪不惜己做得出不是这班假道学伪君子矫情强为被人容易窥其底里。今说罗公子、张公谨等住在秦叔宝家清早起身晓得朝廷不视大朝收拾了礼仪打帐用了早膳同叔宝进西府去谒见秦王。只见潘美走到跟前对罗公子说道:“朝廷昨晚传旨差鸿胪寺正卿宇文士及并两名内监到雷夏去特召窦公主、花二姑娘进京面圣。”罗公子道:“此信恐未必确。”潘美道:“刚才窦公主家金铃问到门上来寻着小的报知他今已起身回去通报了。”叔宝道:“既如此我们便道先到徐懋功兄处探探消息何如?”张公谨道:“弟正欲去拜他。”一行人来到懋功门阍人说道:“已进西府去了。”众人忙到西府来向门官报了名把礼物传了进去。尉迟南、尉迟北他两个官卑职小只投下一个禀揭回寓去了。见堂候官走出来说道:“王爷在崇政堂众官员请进去相见。”叔宝即领张公谨、罗公子进崇政堂来。叔宝先上台阶只见秦王坐在胡床上西宾府僚一二十人列坐两旁独不见徐懋功。秦王见了叔宝忙站起来说道:“不必行礼坐了。”叔宝道:“幽州府丞张公谨并燕郡王罗艺之子罗成在下面要参谒殿下。”秦王便吩咐着他进来左右出来把手一招。张公谨同罗成忙走上台阶手执揭帖跪下。官儿忙在两人手里取去呈上看了。
  
  秦王见张公谨仪表不凡罗公子人材出众甚加优礼即便赐坐。张公谨同罗公子与众僚叙礼坐定。秦王对公谨道:“久闻张卿才能恨未一见今日到此可慰夙怀。”张公谨道:“臣承燕郡王谬荐之力殿下题拔之恩臣有何能敢蒙殿下盼赏。”秦王又对罗公子道:“汝父功业伟然不意卿又生得这般英奇卓牵今更配这文武全才之女将来事业正未可量。”罗公子道:“臣本一介武夫得荷天子与殿下宠眷臣愚父子日夕竭忠难报万一。”秦王道:“孤昨夜在宫中览窦女奏章做得婉转入情但未知其详卿为孤细细述来。”罗公子便将始末直陈了一回秦王叹道:“闺中贤女见了知己犹彼此怜惜推让何况豪杰英雄一朝相遇能不爱敬?”正说时只见徐懋功走进来参见了秦王各各叙礼坐定。秦王笑对懋功道:“佳期在限卿好打帐做新郎了。”懋功道:“昨承宇文兄差长班来叫臣去面会方知此旨真皇恩浩荡因罗兄佳偶亦及臣耳!”秦王道:“孤昨日在宫父皇说:‘窦女奏章疑出自尊阃之手’因问孤为何卿尚未成婚孤奏说卿恐先朝宫人不便私纳尚要题请故父皇趁便代卿召来完娶。”懋功离坐如飞谢道:“皆赖殿下包容。”秦王就留张公谨、罗公子、懋功、叔宝到后苑赐以便宴按下不题。
  
  再说花又兰住在窦线娘家时值春和景明柳舒花放袁紫烟叫青琴跟了与花又兰同军到女贞庵来。贞定报知四位夫人出来接了进去促膝谈心。秦夫人道:“我们这几个姊妹时常聚在一块只恐将来聚少离多叫我们如何消遣?”袁紫烟道:“花窦二妹纶音一下势必就要起身我却在此。”狄夫人笑道:“袁妹说甚话来?徐郎见在京师见罗郎上表求婚徐郎非负心人自然见猎心喜亦必就来娶你。”花又兰道:“窦家姐姐量无推敲我却无人管束当伴四位贤姊姊焚香灌花消磨岁月。”夏夫人道:“前日疏上已见窦妹深心退让之意我猜度窦妹还有推托你却先走在正案上了。”花又兰道:“为何?”夏夫人道:“窦妹天性至孝他父亲在山东时常差人送衣服东西去问候怎肯轻易抛撇了随罗郎到幽州去?设有圣旨下来他若无严父之命必不肯苟从还要变出许多话来。”袁紫烟道:“这话也猜度得是的。”花又兰问道:“这隐灵山从这里去有多少路?”李夫人道:“我庵中香工张老儿是那里出身停回妹去问他便知端的。”
  
  过了一宵众夫人多起身独不见了花又兰。原来又兰听见众人说窦线娘必要父命方肯允从。他便把几钱银子赏与香工自己打扮走差的模样五更起身同香工往隐灵山去了。众夫人四下找寻人影俱无忙寻香工也不见了。袁紫烟道:“是了同你的香工到山中去见窦建德了。”李夫人道:“他这般装束如何去得?”紫烟道:“你们不晓得他他常对我说我这副行头行动带在身边的焉知他昨日没有带来?”众人忙到内房查看只见衣包内一副女衣并花朵云鬟多收拾在内众人见了各各称奇道:“不意他小小年纪这般胆智敢作敢为。”袁紫烟心下着了急忙回去报知窦线娘。
  
  再说花又兰同香工张老儿走了几日来到隐灵山见一个长大和尚在那里锄地。张老儿便问道:“师父可晓得巨德和尚可在洞中么?”那和尚放下锄头抬头一看便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那老儿答道:“是雷夏来的。”那和尚道:“想是我家公主差来的么?”花又兰忙答道:“我们是贾润甫爷差来的有话要见王爷。”那和尚应道:“既如此你们随我来。”原来那僧就是孙安祖法号巨能随他到石室中来见后面三间大殿两旁六七间草庐。孙安祖先进去说了窦建德出来俨然是一个善知识的模样。花又兰见了忙要打一半跪下去建德如飞上前搀住道:“不必行此礼贾爷近况好么?烦你来有何话说?”又兰道:“家爷托赖今因幽州燕郡王之子到雷夏来一为吊唁曹娘娘二为公主姻事要来行礼娶去。公主因未曾禀明王爷立志不肯允从自便草疏上达当今国母去了。家爷恐公主是个孝女倘或圣旨下来一时不肯从权故家爷不及写书只叫小的持公主的本稿来呈与王爷看求王爷的法驾归墓庐吩咐一句方得事妥。”建德接疏稿去看了一遍道:“我已出家弃俗家中之事公主自为主之我何苦又去管他?”花又兰道:“公主能于九重前犯颜进谏归来营葬守庐茕茕一女可谓明于孝义矣。今婚姻大事还须王爷主之;王爷一日不归则公主终身一日不完。况如此孝义之女忍使终老空闺令彼叹红颜薄命乎?此愚贱之不可解者也!”建德见说双眉顿蹙便道:“既如此说也罢足下在这里用了素斋先去回覆贾爷我同小徒下山来便了。”花又兰想道:“和尚庵中可是女子过得夜的?”便道:“饭是我们在山下店中用过不敢有费香积。如今我们先去了王爷作来罢万万不可迟误。”建德道:“当初我尚不肯轻诺何况今日焚修戒行怎肯打一诳语?明日就下山便了。”又兰见说即辞别下山赶到店中雇了脚力晓行夜宿不觉又是三四日。
  
  那日在路天色傍晚只见濛濛细雨飘将下来又兰道:“天雨了我们赶不及客店安歇就在这里借一个人家歇了罢。”张香工把手指道:“前面那烟起处就是人家我们赶上一步就是。”两人赶到村中这村虽是荒凉却有二三十家人户耳边闻得小学生子读书之声。二人下了牲口系好了。香工便推进那门里去只见七八个蒙童居中有一个三十左右的俊俏妇人面南而坐在那里教书。那妇人看见站身来说道:“老人家进我门来有何话说?”香工道:“我们是探亲回去的因天雨欲借尊府权宿一宵。”那妇人道:“我们一家多是寡居不便留客请往别家去罢。”又兰在门外听见心中甚喜忙推进门来说道:“奶奶不必见拒妾亦是女流。”那妇人见是一个标致后生便变脸话道:“你这个人钻进来说甚混话快些出去便休。不然我叫地方来把你送到官府那边去叫你不好意思。”
  
  正说时只见又走出两个娉娉的妇人来花又兰见了忙将靴子脱下露出一对金莲众妇人方信是真便请到里面去叙礼坐定彼此说明来历。原来这三个妇人就是隋宫降阳院贾、迎晖院罗、和明院江三位夫人。当隋亡之时他们三个合伴逃走出来恰好这里遇着贾夫人的寡嫂殷氏因此江、罗二夫人亦附居于此。可怜当时受用繁华今日忍着凄凉景况江、罗以针指度日。贾夫人深通翰墨训几个蒙童倒也无甚烦恼。今日恰逢花又兰说来亦是同调中人自古说:惺惺惜惺惺。一朝遇合遂成知己。过了一宵明早花又兰要辞别起行三位夫人那里肯放。贾夫人笑道:“佳期未促何欲去之?再求屈住一两天我们送你到女贞庵去会一会四位夫人亦见当年姊妹相叙之情。”又兰没奈何只得先打香工回庵去。
  
  却说窦线娘因袁紫烟归来说花又兰到隐灵山去了心中想道:“花妹为我驰驱道路真情实义可谓深矣尽矣!但不知我父亲主意如何莫要连他走往别处去了把这担子让我一个人挑。”心中甚是狐疑。忽一日只见吴良、金铃回来报说:“疏礼已托鸿肿正卿宇文爷转送昭仪呈上窦娘娘收讫。恰好罗公子随后到来虽尚未面圣本章已上。朝廷即差宇文爷同两个内监来召公主与花姑娘进京见赐婚。故此我们光赶回来差官只怕明后日要到了公主也须打点打点。”窦线娘道:“前日花姑娘到庵里去拜望四位夫人不知为甚反同香工到山中王爷那里去了?”吴良道:“倘然明日天使到来要两位出去接旨花姑娘不回怎样回答他们?”又见门上进来禀道:“贾爷刚才来说天使明后日必到雷夏叫公主作收拾行装省得临期忙迫。”线娘道:“若无父命即对天廷亦有推敲。”
  
  正说时又见一个女兵忙跪进来报说道:“王爷回来了。”公主见说喜出望外忙出去接了进来直至内房公主跪倒膝前放声大哭。建德办党伤心泪下便双手捧住道:“吾儿起来亏你孝义多谋使汝父得以放心在山焚修。今日若不为你终身大事焉肯再入城市?你起来坐了我还有话问你。”线娘拭了泪坐下建德道:“前日圣上倒晓得你许配罗郎使我一时难于措词不知此姻从何而起。”线娘将马上定姻前后情由直陈了一遍。建德道:“这也罢了罗艺原是先朝大将其子罗成年少英豪将来袭父之职你是一品夫人亦不辱没你。但可惜花木兰好一个女子前日亏他同你到京面圣不意尽节而亡。但其妹又兰为什么也肯替你奔驰不知怎样个女子?”线娘道:“他已到山中来了难道父亲没有见他?”建德道:“何尝有什么女子来?只有贾润甫差来的一个伶俐小后生并一个老头儿也没有书札只有你的上闻疏稿把与我看了我方信是真的。”线娘道:“怪道儿的疏稿放在拣装内不见了原来是他有心取去改装了来见父亲。”建德道:“我说役使之人那能有这样言词温雅情意恳切?”线娘道:“如今他想是同父亲来了怎么不见?”建德道:“他到山中见了我一面就回来的怎说不见?”线娘道:“想必他又到庵中去了。”叫金铃:“你到庵中去快些接了花姑娘回来。”建德思孙安祖在外面去了忙走出来。线娘又叫人去请了贾润甫来陪父亲与孙安祖闲谈。
  
  到了黄昏时候只见金铃回来说道:“花姑娘与香工总没有归庵。”线娘见说甚是愁烦。到了明日晚间村中人喧传朝廷差官下来要召公主去想必明日就有官儿到村中来了。果然后日午牌时候齐善行陪了宇文士及与两个太监皆穿了吉服吆吆喝喝来到墓所。建德与孙安祖不好出去相见躲在一室。线娘忙请贾润甫接进中堂齐善行吩咐役从快排香案一个老太监对着齐善行道:“齐先儿诏书上有三位夫人还是总住在这里一块儿还是另居?”贾润甫问道:“不知是那三位?”那中年的太监答道:“第一名是当今娘娘认为侄女的公主窦线娘;第二名是花又兰;第三名是徐元帅的夫人袁紫烟。”贾润甫见说心中转道:“懋功兄也是朝廷赐他完婚了。”便答道:“袁紫烟就住在间壁不妨请过来一同开读便了。”即叫金铃去请袁夫人到来。紫烟晓得忙打扮停当从墓旁小门里进去青琴替线娘除去素衣换装好了妇女们拥着出来。他两个住过宫中的那些体统仪制多是晓得的。宇文士及请圣旨出来开读了紫烟与线娘起来谢了官儿们。
  
  那老太监把袁紫烟仔细一看笑道:“咱说那里有这样同名同姓的原来就是袁贵人夫人。”袁紫烟也把两个内监一认却是当年承奉显仁宫的老太监姓张那一个是承值花萼楼的小太监姓李袁紫烟道:“二位公公一向纳福如今新皇帝是必宠眷。”张太监答道:“托赖粗安。夫人是晓得咱们两个是老实人不会鬼混故此新皇爷亦甚青目。今袁夫人归了徐老先正好通家往来。”齐善行道:“老公公那徐老先也是个四海多情的呢!”张太监笑道:“齐先儿你不晓得咱们内官儿到人家去好像出家的和尚道士承这些太太们总不避忌。”李太监道:“圣旨上面有三位夫人刚才先进去的想是娘娘认为侄女的窦公主了怎么花夫人不见?”宇文士及道:“正是在这里也该出来同接旨意才是。”袁紫烟只得答道:“花夫人是去望一亲戚想必也就回来。”说完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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