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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回 罗公远预寄蜀当归 安禄山请用番将士

正文 第八十五回 罗公远预寄蜀当归 安禄山请用番将士 (第1/2页)

词曰:
  
  仙客寄书天子无几字药名儿最堪思。【无弹窗.】汉戊忽更番戍
  
  君王偏不疑。信杀姓安人好却忘危。
  
  调寄“定西番”
  
  从来为人最忌贪、嗔、痴三字况为天子者乎。自古圣帝贤王惟是正己率物思患防微励精图治必不惑于异端幽渺之说。若既身为天子富贵已极却又想长生不老之术因而远求神仙甚且以万乘之尊严好学他家的幻术。学之不得而至于怨怒妄行杀戮岂非贪而又嗔。究竟其人若果可杀即非神仙。若是神仙杀亦不死。不惟不死而已他还把日后之事预先寄个哑谜儿与你。还不省悟依然从信奸邪以致变更旧制贻害于后毕竟认定恶人为好人这又是极痴的了。且说玄宗款留住了张果、叶法善不放还山。鄂州守臣又荐罗公远表奏他的术法神通起送到京师。
  
  那罗公远不知何处人也亦不知为何代人其容貌常如十六七岁一个孩子到处闲游踪迹无定。一日游至鄂州恰值本州官府因天时亢旱延请僧道于社稷坛内启建法事祈求雨泽。祷告的人甚多人丛中有个穿白的人在那里闲看。其人身长丈余顾盼非常众皆属国或问其姓名居处答道:“我姓龙本处人氏。”正说间罗公远适至见了那人怒目咄嗟道:“这等亢旱汝何不去行雨济人却在此阐行?”那人敛容拱手道:“不奉天符无处取水。”公远道:“汝但行吾当助汝。”那人连声应道是疾趋而去。众人惊问:“此是何人?”罗公远道:“此乃本地水府龙神也吾敕令行雨以救亢旱。奈他未奉上帝之敕令不敢擅自取水吾今当以滴水助之救济此处的禾稻。”一面说一面举眼四下观看见那僧道诵经的桌上有一方大砚。因才写得疏文砚台池中积有这些墨水。公远上前把口向砚中池里一口吸起望空一喷喝道:“行雨来!”只见霎时间日掩云腾大风顿作。公远即对众人说道:“雨将至矣!列位避着不要被雨打湿了衣服。”说犹未了雨点骤至顷刻之间如倾盆倒瓮落了半晌。约有尺余方才止息。却也作怪那雨落地地上沾在衣上都是黝黑的一般。原来龙神全凭仗仙力就这口墨水化作雨泽以救亢旱故雨色皆黑。当下人人嗟异个个欢喜问了罗公远的姓名簇拥去见本州太守具白其事。太守欲酬以金帛公远笑而不受。太守说道:“天子尊信神仙君既有如此道术吾定当荐引至御前必蒙敬礼。”公远道:“吾本不喜邀游帝庭但闻张、叶二仙在京师吾正欲一识其面今乘便往见之无所不可。”于是太守具疏遣使伴送。公远来至京中使者将疏章投进玄宗览疏即传旨召见。
  
  那日玄宗坐庆云亭下看张果与叶法善对弈。内侍引公远入来将至亭下玄宗指着张、叶二仙道:“此鄂州送来异人罗公远二位先生试与一谈。”张、叶二人举目一看遥见公远体弱容嫩宛如小孩童将要成冠一般的样儿都笑道:“孩题之重有何知识亦称异人。”公远不慌不忙行至亭阶之下玄宗敕免朝拜命升阶赐坐因指张、叶二仙师道:“卿识此二人否此即张果先生、叶法善尊师也。”公远道:“闻名未曾谋面今日幸得相晤。”张果笑道:“小辈固当不识我。”叶法善道:“安有神仙中人而不识张果先生者乎?”公远道:“世无不知礼让之神仙况今二师简傲如此仆之不相识亦未足为恨也。”张果大笑说道:“吾且不与子深谈人人都称子为异人想必当有异术。吾今姑以极鄙浅之技相试倘能中窍自当刮目相待。”便与法善各取棋子几枚握于手中间说道:“试猜我二人手中棋子各几枚。”公远道:“都无一枚。”二人哈哈大笑即开手来看时却果一个也不见了。只见罗公远袖中伸出双后棋子满把的笑说道:“棋子已入吾手中矣二位老仙翁遇着小辈直教两手俱空的了。”张、叶二仙师方才惊异各起身致敬。正是:
  
  学无前后达为先莫恃高年欺少年。
  
  混沌初分张果老还同小辈并称仙。
  
  当下玄宗大喜即赐宴于庆云亭上给以冠袍又赐与邸第尊称为罗仙师。自此公远常与张、叶二人谈论仙家宗旨彼此敬服。过了几日张果、叶法善具疏坚请还山道:“罗公远道术殊胜臣辈留彼在京足备陛下咨访。臣等出山已久思归念切乞赐放还以遂臣等野性。”玄宗知其归志已决不便强团准其哲回家山。有问之处再候宣召。二人谢恩出京凡玄宗天子所赐之物及各官员所赠之珍奇一无所受二人遂各飘然而去。正是:
  
  闲云野鹤海阔天空。来去自由不受樊笼。
  
  自此之后在京方士辈只有罗公远为玄宗所尊信时常召见叩问长生不死之方。公远道:“长生无方只要清心寡欲便可却病延年。”玄宗勉从其说或时独处一宫嫔妃不御后庭宴会比前也略稀疏了。杨妃意中甚不欢喜。时值中秋月明之夜玄宗不召嫔妃宴集独自与公远对月闲谈说起去年上元佳节曾同张、叶二位仙师腾空远游甚是奇异因问:“先生亦有此道术否?”公远道:“此亦何难之有?陛下昔年曾梦游月宫却不曾身亲目睹臣今请陛下亲见月宫之景可乎?”玄宗大喜。公远即起身向庭前桂树上折取数枝用彩线相结置于庭中吹口气化作一乘彩舆请玄宗升舆端坐又将手中所执如意化作一只大白鹿驾车而行往观月殿。时当高力士奉差他往又有一个得宠的太监叫做辅缪琳叩头启奏道:“前张、叶二仙师奉驾行游曾多带内侍同行今奴辈愿随驾而往。”罗公远道:“月宫非比他处汝辈何得往观只我一人护驾足矣!”说罢即喝一声道起只见那白鹿驾着彩舆腾空而起真人霄汉。公远步于空中紧紧相随教玄宗只把双眼望着月千万不可回顾亦不可他视。
  
  转瞬间已近月宫公远扶住车子玄宗凝眸一望只见月中宫殿重重门户洞开。遥见里面琪花瑶草映耀夺目远胜昔日梦中所见。玄宗道:“可入去否?”公远道:“陛下虽贵为天子却还是凡躯未容遽入只可在外面观望。”少顷只闻得异香氤氲一派乐声嘹亮仔细听之正是霓裳羽衣曲。玄宗听罢低声问道:“世人称美貌女子必比之月里嫦娥今嫦娥已在咫尺可使朕一睹其冶容乎?”公远道:“昔穆天子与王母相会夙有仙缘故也陛下非此之比今得至此瞻仰宫殿已是奇福岂可妄生轻亵之念。”言未已忽见月中门户尽闭光彩四散寒风袭人。公远即唤白鹿来驾彩舆以羽扇障风而行少顷冉冉有声及地。公远道:“陛下几触嫦娥之怒且喜万安。”玄宗才下车只见彩舆仍化为桂枝白鹿亦不见如意仍在公远手中。玄宗又惊又喜。当下公远告辞回寓。玄宗还独坐呆想啧啧叹异。那内监辅缪琳因怪公远不许他同往便进言道:“此幻术惑人何足惊异愿皇爷切勿轻信。”玄宗道:“就是幻术亦殊可喜朕当学其一二以为娱悦。”辅缪琳便逢迎道:“幻术中惟隐身法可学皇爷若学得时便可暗察内外人等机密之事。”玄宗喜道:“汝言甚是。”
  
  次日即召公远入宫告以欲学隐身法之意。公远道:“隐身法乃仙家借以避俗情缠扰或遇意外仓猝相逼之事聊用此法自全耳。陛下一身天下之主正须向阳出治如易经云:圣人作而万物睹如何要学起隐身法来?”玄宗道:“朕学此法亦藉以防身耳。”公远道:“陛下尊居万乘时际太平车驾所至百灵呵护有何不乐何欲以此法防身耶!陛下苦学得此法只于宫中偶一为之尚且不可。况日后以为常情定将怀玺入人家为所不当为万一更遇术士能破此法者那时白龙鱼腹必为豫且所困矣。”玄宗道:“朕学得此法不过在宫中聊为偶戏决不轻试于外幸即相传望先生万勿吝教。”公远此时当不过玄宗再三恳求只得将符咒秘诀一一传授并教以学习之法。玄宗大喜便就宫中如法教习。及至习熟试演始则尚露半身既而全身俱隐但终不能泯然无迹。或时露一履或时露冠髻或时露衣据往往被宫人觉见。玄宗立召公远入宫要他面作此法来看。公远把手向空书符口中念念有词即时不见其形少顷却见他从殿门外入来。玄宗便也学他书空作符捻诀念咒却只是隐了身子露出衣冠。内侍们都含着笑。玄宗问道:“同此符咒如何自我做来独不能尽善?”公远道:“陛下以凡躯而遽学仙法安能尽善?”玄宗因演隐身法不灵致被左右窃笑已是怀惭无地了。见公远对着众人说他是凡躯好生不悦道:‘咂是神仙少不得也是凡躯如何凡躯便学不得仙法还是传法者不肯尽传其决耳!”说罢拂衣而入传命公远且退。自此玄宗心中怀怒。
  
  恰值宰相李林甫因夫人患病垂危闻得公远常以符药救人危疾因亲自来求他救治夫人之病。公远说道:“夫人禄命已尽不可救疗。况夫人幸得善终于相公之前生荣死哀其福过相公十倍矣何必多求。”李林甫怪其言慢也心中怀怒是夜其妻果死。过了一日秦国夫人忽然患病沉重杨国忠奉着贵妃之命来见公远要求他救治。公远道:“神仙只救得有缘分之人与能修行之人夫人夙世既无仙缘今生又无美行享非分之福还不自知修省恶孽且未易仟除今得命寿终于内寝较之诸姊妹已为万幸矣。岂复有方有术可疗?七日之后名登鬼箓矣!”国忠怒道:“不能相救也罢何得妄言谤毁?”遂回报杨妃。杨妃大怒泣奏天子说道:“罗公远谤毁宫眷悬殊加咒诅大不敬上。”李林甫也便乘间奏他妖妄惑众。玄宗已是不悦况又内外谗言交至激成十分大怒来了传旨立即将罗公远斩西市。公远在寓邸闻命呵呵大笑也不肯绑缚直飞步至西市中伸颈就刑。钢刀落处并无点血。但见一道青气从头顶中直出透上重霄。正是:
  
  如囗宾国王斩师子和尚。是亦善知识以杀为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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